程序猿生存指南-34 我与清华


我与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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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009那三年,我与汪清华同在县一中求学。

整个高中,我一直都在火箭班。高二上学期,汪清华的爸爸托关系把她从普通班调进了火箭班,就这样我们做了同班同学。当时恰好我原来的同桌转学去了市一中,空出来的座位就便宜了汪清华。当然便宜二字是我那势利眼的班主任所讲。

作为年级第一,我在整个高中可谓红极一时。班上有很多人愿意跟我做同桌,倒也不是我人缘有多好,只是他们深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许多人认为与我做同桌,耳濡目染,成绩或许能有所提高。

不过,这美好愿望并未在汪清华身上有所体现,她一直稳坐班里的倒数第一名。

那一年,我精神紧张,陷入了备战高考的泥淖之中。在日常学习生活,我并没有太多的精力跟汪清华有所瓜葛。互动也只限于借她看看我做的笔记,我让她抄抄课堂作业。我积极地扮演着一个好学生的角色。

不过,无论是在老师眼里,还是在我们这群同学的眼里,汪清华绝不是好学生。她的作业很少能按时完成,她的课桌里塞满了零食。隔壁班的男生,隔壁班的隔壁班的男生......他们常常翻山越岭地来找寻她。她有数不清的好哥们。

可即便她有如此多的毛病,我却从未跟班主任提出换一个同桌的要求。她有着好看的皮囊,求爱的男生络绎不绝。她有着开朗的性格,对于流言蜚语总是付诸一笑。她不会因为考得不好而垂头丧气,也不因为老师的批评而存有抵触情绪。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有一个带锁的硬皮日记本,封面上满是花花绿绿的贴纸。晚自习的时候,她经常偷摸地打开它,然后在上面笔走龙蛇。有时候是长篇大论,有时候是寥寥数语。日记本上的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

每日照面,她之于我既熟悉又陌生。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注意她,观察她。她穿校服的时候,总喜欢挽起裤管,露出白色的袜子。体育课上,她总是借口肚子疼,躲在操场一隅偷偷地听MP3。阅读课上,她习惯用《青年文摘》打掩护,暗地里阅读当下流行的青春小说......

岁月绵长,我们渐渐熟捻。课间闲暇,彼此也会交流一下各路明星的奇闻八卦。那时候,好学生与坏学生有着明显的界限。我手忙脚乱地验算、背诵、希冀未来,不曾也不敢走近她的圈子。

高中毕业后,我们都有了自由之身,却也没能成为至交好友。我来北京求学,她在市里上了所卫校,从此就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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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屋外仍是严寒,这么冷的天,哪里也不想去。在匆匆吃了口午饭后,我躺在被窝里继续玩手机,用来打发漫长的周日。我在床上挣扎了许久,却也没能摆脱生物钟的左右,又是一顿酣睡。

等我一觉醒来,夜幕已经拉开。窗外霓虹闪烁,寂寞便顺势缠上了我。它抓我的心,挠我的肝,乱我的脑。

离开校园,进入工作后,我开始习惯一个人独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听歌,一个人游荡,一个人落座。午后小憩怕是最得人心又最伤人心的事儿。

倘若一不小心睡到傍晚六七点才醒。睁开眼,屋里是黑的,外面是灰的,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

现在,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我坐在床沿,额头冒着汗珠,努力回放刚才那场梦。我又梦到了汪清华。在梦中,她一直冲我笑,还摆手招呼我,花枝乱颤。

身后有一群人不停地推搡我,他们让我怜惜眼前人。我胆怯挣脱,踌躇不前。时过境迁,终于有一天,我下定决心前去表露心意。我手持鲜花,心怀爱意,她却点红唇,穿红装,做了别人的新娘。

梦里是一个悲剧,满是泪水。但旁人都讲梦是现实的反照,也许现实中会是一个喜剧。事实上,现实中也大都是悲剧。

每每遇到心动姑娘们时,我总会现在脑袋里做无限地遐想。想象着与她牵手,接吻,困觉,甚至连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最后悲伤地目送着她们散入人群,投入别人怀抱。徒留我望着她们的背影,一声声长叹,一次次扼腕。

在校园时代,最喜欢的还是盛夏的姑娘。打饭时,我总习惯站在她们身后,久久地凝望着她们的背影。每每此时,思绪就会神游九天之外,竟冷落了辘辘饥肠。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秀色可餐吧。同样是一件校服,她们就能穿的凹凸有致。同样是人字拖,她们就能敲打出乐章。当然,同样是卫生纸,她们用过的就很是神秘。

借用别人对于姑娘的描述,我对姑娘的认识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从蹲着撒尿的怪物到手舞足蹈的妖精,再到满是慈爱的菩萨。

现在我只求菩萨度我早日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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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汪清华相识的时候,她算是妖精。豆蔻年华,花枝招展。她不施粉黛,却总能招蜂引蝶。她有一群铁杆男粉丝,整日围着她转。她有着收不完的情书,对此她却总是不屑一顾。

我为解不出几何证明题而痛苦不堪,她为编造不出拒绝别人的理由而抓心挠肝。

高三那年,她跟我说过好多话。不过,基本上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扯淡闲篇。时隔久远,现在大都记不太清了。唯有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每每想来都暗暗发笑。

临近高考前100天,班主任吴老师开动员大会。她让班里每个人站到讲台上大声喊出自己心仪的大学,以此激发各自的斗志。

作为班里的1号,我顺理成章地第一个登上讲台,我振臂一呼:“我要上清华。”

如我所愿,得到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出我所料,掌声之中夹杂了些许大笑。当时,县一中已有十多年没出过考进清华北大的学生。被人嘲笑,我心有不悦却也真是底气不足。

我悻悻地走下讲台。

起哄声此起彼伏,吴老师挂着一脸愤怒。她快步走到后排一个笑声最大的同学面前,揪着那位同学的耳朵,把他拎到讲台上。

看样子吴老师应该是准备为我出气,好学生总是有这样的待遇。这也是求学时候,一般坏蛋都不会欺负好学生的原因。他们投鼠忌器,好学生背后都有老师作为靠山。

吴老师紧锁眉头,呵斥道:“李豪,大声说出你的理想大学?”

李豪揉搓着耳朵,小声嘀咕,说着说着自己竟然笑了场:“我也想上清华。”

随后,教室里立马爆发了一阵骚动。我回头扫视整个教室,几个男生正拍着大腿,眼泪都笑了出来。我义愤填膺,班里这几个败类,自己不好好学习还要嘲笑别人的梦想,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忽地,我听到了身旁汪清华啜泣的声音,我转头斜视她,只见她正趴在桌子上哭泣,我一时呆住了。

第二天,汪清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大姚,你的理想能不能改为上北大?”

我义正言辞:“不,景昃鸣禽集,水木湛清华。我就要上清华。”

她只得无奈地摇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上清华还是上北大跟她有何干系呢?」

别人的嘲笑非但没能让我退缩,我反倒更加勇气十足。为了明志,我在各门教科书的扉页都写下了「立志上清华」几个大字。

那个因嘲笑我而被班主任请到讲台的李豪,在周末的时候,被校外几个男生暴打了一顿。至今也不知谁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后知后觉,等我考上大学,涉猎广泛之后,才明白了当初那群人的恶趣味。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笑,她汪清华跟我姚博启都是被一个好名字害了的人。

也许我们之间有很多的不同,但对于名字总是给自己带来的困扰这件事,应该有着共同的经历与感受。不得不说名字对于一个人来说真的很重要。

未完待续,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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