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ek-3 3.3 Interview with Keith Devlin NPR Math Guy

3.3 Interview with Keith Devlin NPR Math Guy

基思·德夫林,(,Keith,Devlin),博士是数学教育界的大人物,更不用提他在数学研究方面的影响力。我在此向你介绍他,是因为我很赞赏他对数学学习的思考,以及对各种远超数学范畴方面的学习的思考。基思身兼多职,包括斯坦福人类科学与技术高等研究所的联合创始人和执行理事,BrainQuake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和董事长,这是一家制作数学学习方面电子游戏的教育技术公司。他还是世界经济论坛、美国科学发展协会,以及美国数学学会的会士。最后但不是最不重要的,他是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的数学顾问。欢迎您,德夫林博士,德夫林博士,感谢您今天来到这里,那我们就开始吧。

如何最有效地解决观众们的数学难题,您有什么最重要的建议?
好,首先当然是,别慌,这是银河系漫游指南里道格拉斯·亚当斯(Douglas,Adams)的至理名言,这话也同样适用于数学。你必须从理解问题所指开始,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达到什么目的?,以及你有哪些已知信息?,你必须要忘掉之前老师要求你记住的东西,就是那些试图考察你能否套模版快速解题的东西。我认为学校体制有一种弊端,就是人们离校时觉得解数学题必须得很快。这当然是不对的,你得坐下来,深呼吸,从理解题意入手,如果题目里带有数字,就代入几个简单数字,如三或四,计算一下获得一些初步印象。如果是几何问题,那就画画图表,我经常通过用点和线画成的简单图形,去弄清题目大概是在说什么。这时候你可以问问你自己,我知道什么技巧看起来好像可以解这道题吗?如果有,那你就走运了,问题就解决了。其实这样通常令人不爽,因为你只是应用了别人的想法。数学迷人之处在于,你得迫使自己找到新的方法或途径。

让我们做一个假设,你知道的所有技巧都不管用,下一步就是我能使用现有理论吗?也许你可以,也许又不行。如果可以,那你会感觉很棒,因为你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真正有挑战性且刺激有趣的,是你所掌握的知识根本不能帮你解决问题,而且这些是显而易见的。在这时,你尝试了好几次,用的都是幼稚的方法,几乎根本不可能成功。你试了各种方法,基于问题的要求,你想出一个办法。因为解题是漫漫长路,你从已知信息入手,无论这信息是题目给的还是你已经知道的,你可能需要添加额外的信息。你需要通过谷歌找一下跟题目相关的额外信息,从那时起,解题征程开始了,你得实现目标解决问题。如果你之前半小时甚至一小时做的都是无用功,根据问题的难易,你可能需要另外半小时,也许是几小时,有时甚至是几天或几周来解决。但如果那还是没用,你最好放下问题,去做点别的事情。以我为例,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作为一名长跑选手。如果我真碰到数学难题,我会戴上跑步装备,忽略天气好坏而出去跑上三四个小时。当我回来时,我感觉好极了,非常放松。

我经常在跑步过程中,或者回来之后,发现问题变得不一样了,而且我有了新的想法。随着年龄增长,经过25年沉重的跑步任务,我的膝盖已经支持不住。这些日子我改骑自行车,一骑也是三四个小时,等我回来时,首先,我能用全新的眼光处理问题,第二,之前看起来不能解决的问题一下就有思路了。我看着问题就想着,噢,天,太明显了,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因为我懂这种感受,我认为你不会在解决问题时总会想,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如果不行的话,你就把这过程再重复一次,当你没取得任何成果时,你就出去走一下,再骑一次自行车或者游泳或者其它你喜欢做的。例如一次愉快的散步,但在努力尝试和做别的事情让大脑休息之间取得平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觉得对我来说最困难的一件事就是,意识到放下的重要性。有时候,特别是面对比较难的问题,能够钻进去和走出来显得同样重要,走出来后再回到难题,就会有全新的视角和想法。

好的,对于困难的问题,我从未通过坐在书桌前或坐在椅子上,解决过任何一个困难的问题。我从没这么做过,我确信这也是不会成功的。因为如果你思考下,如果一个问题或解法需要新的方法,那么很自然地,运用你所有的理性思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你在解决新问题。大脑诡异的地方在于,当你做了这些还没有成功的时候,你去做别的事情,我会提及体育活动。因为我也算是个运动爱好者,尽管我博士生涯中最大的成就发生在我出浴时,我会花很长时间洗澡,这不用花很大力气,你得做点不一样的。洗澡是数学家们解决难题时经常使用的方法。但当你做其他事情时,在你脑中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三小时前看起来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一下就有思路了,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当大脑被撇到一边时,它却解决了问题。
这正是我们课堂上讨论过的观点。

最初的工作是很重要的,仅仅出去骑自行车没有用,你得经历这个碰到难题的过程,确信什么办法都不管用了。因为这似乎会给大脑这样一种设置,当你专注于其它事情时,当你的意识放在其他方面时,神奇的事情真的会在大脑里发生。
完全正确,这非常重要,你描述过一件事,就是在高等数学领域应该多想少做,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的观众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跟数学以外的领域又是如何联系的呢?,

是的,这真的就是要你忘记很多在学校学过的东西了。其实教育体制,教师有很好的理由去这么做,尤其是在美国和欧洲的部分地方,我们迫使人们接受无休止的有时间限制的测试。熬过学校体制的方法就是,学会在时间压力下快速解题,而这是在遇到数学问题时最不该做的。你真得按照规律慢慢来,人们的速度各不相同。我跟一些解题快的数学家共事过,其中有一个来自斯坦福,最近拿了菲尔兹奖(Fields,Medal)的年轻数学教授。她曾经公开说过,她在学校里的老师因为她解题太慢而认为她不擅长数学,也许她慢,但她现在获得了在数学界与诺贝尔奖同级的奖,让我们恭喜她。你真得慢慢来,这是个缓慢的过程。

你要记住,数学是新近的产物,最多不过两三千年历史。实际上你用着石器时代的头脑,进入了一个只有几千年历史的领域。事实上大部分数学知识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历史,所以你要怎样用这个大脑。这个进化到能在野外生存,能在社会环境中生存的大脑,来解决数学中的抽象问题呢?答案是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我们知道的是,如果你对这个问题熟悉到一定程度,熟悉到就像你的家人一样,那解决这个数学问题就会像解决你在家遇到的难题一样。我们非常擅长解决社会问题和身边环境相关的问题,是因为我们的进化使然。所以有时候我们必须弄明白,怎样让大脑解决抽象的数学问题,还有深入思考问题的尝试。我们对问题进行长时间的思考,时间长到我们大脑的自然回路都很熟悉解题过程。这样之前的时间都会为我们现在解决数学问题做出贡献,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个理论,但这确实是我的亲身经验。

—,是的,我想表达对这种缓慢的思考方式的赞赏,我很喜欢你下面这个想法,就是把数学和数学上的难题看成家庭成员
是的,在很多方面,数学问题跟其他问题没有本质区别。除了有一点,数学问题完全是抽象的,所以解决数学问题的人都有一个别人没有过的最初的问题,即他们在实际生活中解决的问题,或者类似橄榄球中的执教问题。或者像我这样,曾经花很多时间去攀岩。攀岩算是体力活,攀岩也需要你思考问题。你得寻找下一步行动,你得正确移动你的身体,所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解决问题,这也是大脑进化使然。然而在数学这方面,你要解决的这些问题都不在我们熟悉的范围内。你从一开始就得创建这个范围,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有必要在你的大脑推敲问题之前,应该花两天时间,每天10到15分钟思考这个问题。我对这个过程发生了什么的猜想和理念是,这个过程让我的大脑去熟悉问题的需求,熟悉到这个问题就像我家里的问题或者,我的工作场所的问题或者别的什么。我已经有很多解决现实问题和社会问题的办法,一旦数学问题进入了我的思维,它不过是另一个类似问题而已。所以一般来说解数学题不是最难的部分,最难的是在脑子里熟悉问题,做到这点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断深入思考问题,真正浸入问题十分钟,半小时,也许甚至好几天。在安德鲁·怀尔斯,(Andrew,Wiles),的例子中,几年前他解决了费马最后定理(,Fermat’s,Last,Theorem,),他花了七年沉浸在问题中,最终才找到答案。

当你花很多时间处理问题时,在某种意义上,你的部分收获就在于使抽象概念具体化了,并强化了那些与你努力思考的事物相关的神经结构。谢诺沃斯基教授(Dr.,Sejnowski)和我在本课中都十分强调,运动是如何真正帮助构建神经结构的,运动让你学得更好,记得更牢。所以,运动在你提高数学解题能力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这个问题很好,但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当我还是个博士生时,我最亲近的同事是一个来自美国的数学家。我还在布里斯托当学生时,他来到了英国,他是个攀岩者。我是跟他学的攀岩,我们通常会去玩三四个小时的攀岩。在那时,我们攀岩登上了顶峰后会做一些数学题。因为攀岩爬到岩脊时你要把自己捆紧,你可以聊一会儿天,但同时也要把绳子系牢在岩壁上。我们一起讨论数学,然后我们把数学搁在一边,继续前进,做攀岩这项体力活动。无论是在攀岩,还是快速地骑自行车,你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体力活动上,你完全沉浸在运动中,你集中注意力去攀岩或者骑车。但同时你的大脑在暗中进行着一些活动,它在处理那些你讨论过的事情。我们完成运动后会回到开始讨论的问题上来,我们讨论它们并且会在这些问题上取得进展。作为一个研究生,我发现了这种方法是很有用的,即思考,行动,思考,行动,我可以做出推测和自我反思。为什么体育活动这么重要,我的意思是方法很明显是这样子的,你专注于这样的活动,这都是能让人耳目一新的。最近我们倾向于认为精神跟肉体是分离的,我却不这么看,这明显不符合我的情况。我发现如果我的身体很累,我的精神也是很累的,反之亦然,它们是相互作用的。所以,大脑进化帮助身体存活,我觉得,认为这两者没有关系是错误的。如果你滋养身体,精神也会随之受到滋润。这又回到了在学校或类似地方接受体育教育的理念,这理念不是很新颖、但我觉得我们必须严肃对待、我自己在洗澡时解决过问题,这是个让人感到更加放松的例子。但即使是在洗澡时,那还是人为制造的让你放松的环境,你在水中做一些事,沐浴的同时释放你的大脑,大脑当然不会想那个问题。以我为例,在我洗澡时,我的大脑做了别的事情,洗澡的例子与体育活动起很大作用并不矛盾。我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但我知道这是有用的。

其实有很好的研究证据,它们揭示了那些生物生理机制的确是起了作用的。但是,我得问问,尽管难以置信,但在你做的所有事情里面,你曾有过拖延吗?如果有,你是怎么摆脱它的?

首先我确实做很多事情,我有自己的教育科技公司,我常骑自行车,我管理着斯坦福的一个研究所。我还教课,其实我还经常上推特,我做很多事情。你也许以为我是个多面手,但我绝不会一心多用。特别是我知道我在斯坦福的同事克里夫·纳斯(Cliff Nass)最近做的研究后,首先人类不能一心多用,其次你越觉得你能一心多用,你其实就做得越差。我决不会尝试用这种串行处理机形式去一心多用,我所做的是连续做任务。我会花一定时间全力以赴去做一件事,可能只是十分钟,可能是半小时,也有可能时间很长。最近我在为我去年秋天发行的教育电玩,研发由75个智力难题构成的一整套新的题集。我们想推出一个新版本,我在这上面连续工作了四天,除了吃饭、睡觉、骑车,我没做别的任何事情,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一心想把这事搞定。四天后我拿出做好的75个智力难题并做了测试,然后我投入到别的事情上去了。所以我所做的就是在一定时间内紧张专注地工作。我想说,我的朋友和家人一直在我身边,这真的太棒了。因为我必须十分专注以至摒弃外界的一切,在那段时间我一定是很难相处的,但是要摒除外界的一切,专注于问题我才能最后抵达终点。现在不管是因为我完成工作,还是累了想换个状态,或者是我真的对这感觉灰心丧气了,我就会换个状态,去做别的事情。我学到的高效做事的办法就是,从做某件事转换到做另一件事。从一件事转换到另一件事,我至多花几分钟时间,拖延源于我意识到需要做这个转换了。我一直这样,一直这样,想着我要做这件事,我要做那件事,我发现我自己在做很多杂事。我会在做另一件事之前刷一会儿推特和做些别的事情,我拖延的那一刻就是开始做新事情的时刻。理由很明显,你处于最佳状态中并取得了进展,然后你慢下来,然后又进入另一个最佳状态,我知道这要耗费意志力和努力。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有拖延症,但这只会在我换事情做的时候影响到我,一旦我做完事情了,直到我解决了问题,或者做完了,或者累了需要休息下,这时我就摆脱拖延了,我发现这办法特别管用。
我们其实在课上讨论过这个问题,就是你不必一直用意志力,你只需要在一个小地方,在你有了线索时用上它,这就是你要用上意志力的地方,你看起来也正是这样做的。

没错,我很幸运能够用辛勤的工作打造我自己的事业,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所以即使我不想写博客了,我投入进去写下第一句话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深处知道,直到博客完成之前,它都是世界上最重要、最美好且有回报的一件事情。不过随后我得停下来做别的事,这就是我拖延的间隔期,这就是我发现的做事情的转换装置。我不会说这很难做到,因为我一辈子都在这么做。但你确实需要意志力来做这个,至少我是需要意志力才能做到的。如果我不上心,时间就消磨在社交媒体或者什么上面了。

我感觉我也是这么处理事情的,我喜欢我的人生看作是一个巨大的漏斗,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要从中穿过。但每次只能有一件事情可以从中穿过,所以你就要取舍,要意识到你只能专注于一件事。如果你知道这个方法,就很容易意识到你不能同时做所有的事情,你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是的,我肯定会做的一件事就是,当我升级我的新麦金塔电脑时,第一件事就是进入系统控制,把每一个警报都关掉。我不想要可见的警告,不想听见警告,我不想知道有邮件来了,我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关了所有警告,因为我不想让事情催我。我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去找这些事情,因为在我写一篇文章时,我最不想发生的就是,有滴滴声出现告诉我邮件来了,我不想知道。因为这会分散注意力,我想沉浸在写文章的世界里。因为如果你用人脑处理一个问题,放在一个领域,你让它随意为之,喜欢上它做的事。那它就不会想放弃了,它当然不想被打扰,所以我不想分心,我就让大脑做它做的事。是的,非常感谢您,德夫林博士,今天在这跟我们分享了您的真知灼见,真的很高兴跟您谈话,我知道我们的观众会从您的分享中学到很多东西,好的,我很荣幸,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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