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评论》启示录连载之一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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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

如果我去采访这位有名的日本作家,大抵会问的一些问题:

1 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写作,觉得非写不可,不写就难受

2 受到什么影响,让童年没有爱好的写作者,持续写作

3 最喜欢混迹的圈子,最喜欢读的小说,最喜欢的作家,喜欢的原因

4 作家最想在自己的作品中表达自己哪方面的情感,思考或者忧虑

5 生活方式,作息方式,写作方式

6 如何捕捉素材,咀嚼素材,用什么样的方式将素材表现到作品里

7 除了写作,阅读之外,平时的生活习惯对写作的协调,比如运动,旅游,看报


村上:初稿总是很乱,我必须一遍一遍的改写。

写代码,同样遵循反复修改的规则。改写的目的,其一使逻辑明细,理解容易;其二增加复用的可能性,也就是造轮子。


巴黎评论:你第一次读卡夫卡是什么时候?
村上:十五岁。(居然记得那么清楚)我读了《城堡》,那是一部伟大的作品,还读了《审判》

在IT行业,同样可问:
你第一次读《数据结构与算法》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读《计算机构造与原理》是什么时候,
那么《设计模式》《重构》,《软件工程》是什么时候?

应该罗列计算机,以及数据库,数据仓库,分布式计算等前沿作品,这些作品应该在什么时候读,以及应该读出的设计理论


巴黎评论:这很有意思,这两部作品都是没有写完的作品,他们都没有结局。你的小说也有类似的感觉,比如《奇鸟行状录》,让人感觉你拒绝提供读者希望的结局,这里面是不是有卡夫卡的影响?

村上:不完全是。你读过雷蒙德*钱德勒的小说,他的小说并没有真正的结局,他可能会说这个人是凶手,但对我来说,到底是谁干的,并不重要。结局没有任何意义。

小说可以追求引人入胜,摸不着头脑的美,那是小说的境界和手法。但程序却不是,一定追求清晰和正确,但程序有自己的美,《程序之美》,能提炼出程序之美,罗列出其美在哪里的一定是高手,比如复用,正确,快速,快捷部署和编译,一次编译到处执行等等。那就是追求的境界。


如果没有见识到编程高手的环境,没有和他们共事,那确实是件遗憾的事情。那么如果没有见识和阅读过他们的日记和书稿,随笔,是不是遗憾中的遗憾呢,毕竟书,笔记,手稿,代码,在网络上都是免费或者付费可得的,相比和他们共事,容易的不止一点点。

村上:有一件很有趣的轶事,霍华德*霍克斯想把钱德勒的《长眠不醒》拍成电影,但他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司机,于是他打电话去问钱德勒,钱德勒的回答是:我不在乎是谁杀的。我也是同样的态度:“结局”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在乎《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凶手到底是谁。

《巴黎评论》:可是,《长眠不醒》之所以引人入胜,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读者想发现杀死司机的凶手是谁

村上:我本人写小说的时候,事先并不清楚谁干了什么,我和读者处境相同。当我开始写一个故事,我根本不知道故事的结局,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即便故事一上来就有一桩命案,我也并不知道凶手是谁,我写这本书是因为我想去发现谁是凶手,如果我事先知道是谁干的,那么写这个故事就没有意义了

写程序虽说有着清晰的需求,但下手写的那一刹那,往往只是有个方向在指引着你,你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去达到最优,达到最大复用率,往往都是在修改的过程中,慢慢领悟这一块该抽象,这一块该集成,这里可能需要需要考虑多线程处理,这里还要加点断点调试,等等。一开始就把大系统的每个小部件都规划完整的,都会惊讶于复杂度的蔓延。只有将基本功能完善过后,才能考虑那些需要优化和重构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不要过度优化的原因所在。

一开始就不给自己设定条条框框,往往才能在写作,写代码中找到快乐。

至少现在的我还是这么觉得。

《巴黎评论》:你一般来说,(你写的小说)修改几遍?

村上:一共写四到五遍。我一般花六个月写完第一稿,然后再花七八个月修改。

《巴黎评论》:你的一个典型工作日是如何安排的?

村上:当我进入一本书的写作阶段时,我会在早晨4点钟起床,工作五到六个小时。下午的时候,我会跑步十公里或者游泳1.5公里(或者两样都干),然后读一会儿书,听听音乐。我晚上九点钟就寝。我每天重复这种作息,从不改变。这种重复本身变得很重要,就像一种催眠术,我沉醉于自我,进入意识的更深处。不过,要把这种重复性的生活坚持很长时间-半年到一年,那就需要很强的意志力和体力了。从这个意义上讲,写大部头小说就像救生训练一样,体力和艺术敏感性同样重要。

集中大块时间,沉浸于一样事情当中去。用不同的思维方式让自己休息,提高效率,坚持一段时间就能做成一件事情。所谓的积累就是如此。而不是把很多琐碎的事情糅杂在一起,让这些事情都偷走你精力的一部分,导致事事都干不好。

比如学 ASP.NET 那会,就是天天看 2-3 个小时的 ASP.NET 代码,结果 2个礼拜就能熟络的掌握 MVC 的规律了;再比如看 ElasticSearch 那会,就是盯着《ElasticSearch 权威指南》,《ELK 实践指南》,《ElasticSearch 高级服务器编程》三本书看,一个月后,从搭建服务器开始到使用 DSL 查询全文索引也都没有问题了。坚持一段时间,不间断的摸索技术,就能掌握个七七八八开始干活,而不用羡慕别人为什么懂那么多。

村上:我写最初的那两本小说时,想要做的就是要解构传统的日本小说。所谓解构,就是想要去除传统日本小说中内在的东西,只留框架,然后我再用一些新鲜,原创的东西来填充这个框架。直到1982年我写完第三本书《寻羊冒险记》,我才成功找到了实现这一构想的方法。前两本书在我摸索的过程中,对我有所帮助,仅仅而已。我认为我的小说是从《寻羊冒险记》开始才有真正体现了我自己的风格。

写 SQL 代码的时候,写 Python , Java, Scala 的时候,尤其是 Java 的时候,那种写出来自己风格的过程,是不断寻找自己的过程。往往看着别人的代码觉得不屑一顾,或者优秀得惊人天人,自己竭力去模仿着别人的写法。但(短时间内)还是觉得自己的代码太难看。只有经历过一个又一个项目的锤炼,我才觉得这才是我喜欢的写代码方式。

村上:我很爱看电影,我最喜欢的导演是芬兰的阿基*考里斯马,我喜欢他的每一部电影,他们都很棒

村上:阅读《白鲸》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于身心有益的,但是人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小说本身经历了很多大幅度的改变,我们不得不抓住读者的脖子硬把他们拖进来。当代小说作家在使用来自很多其他领域的技术—爵士乐,电子游戏等等。我觉得在今天,电子游戏比任何东西都更接近与文学。

村上:当我写作的时候,有时候我会感觉自己是一个电子游戏的设计师,同时也是个玩游戏的人。我编造了这个游戏程序,现在我正置身于游戏当中,我的左手并不知道右手在干什么。这是一种超脱,给人一种分裂的感觉。

《巴黎评论》:你是不是说,虽然你写小说的时候,并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你的另一部分却很清楚故事会往何处去?

村上:我想那是无意的。当我沉浸在写作之中的时候,我可以同时体验到作者的感觉和读者的感觉。这是好事,它会加速我的写作,因为我和读者一样想要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不过有时候,你必须刹车停下来,如果你写的太快,读者会感觉疲惫和乏味,你必须让他们在某些地方停一停。

《巴黎评论》: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村上:凭感觉。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一停。

《巴黎评论》:音乐,特别是爵士乐对你的写作有多大帮助

村上:我从十三四岁开始听爵士乐,音乐对我有很大的影响。音乐的和弦,旋律,节奏感,以及布鲁斯的感觉对我的写作都有帮助。写一本书就像演奏音乐一样:开始时我演奏主题,接着我即兴演奏,最后还有一个所谓的终曲。

兼具深度与广度,不把一个爵士家的作品听遍,不了解这个音乐人的全部;不听遍别的音乐人的作品,不能比较和感觉这个领域的潮流与时尚。音乐与作家,都是在体验一个作者的经历与思维。程序员也一样,看了伙伴或者前辈的代码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水准,或吸收或摒弃。

但切记,需要沉得下心去看别人的文章,评论或者感想。试想从当中必定能学到或者体悟到一种风格。只有当自己能对别人的思维做出正确解析和批判时,才不枉费阅读的那一番功夫。只是看了少许开头就判定文章等一无是处,要么你已经超凡脱俗,要么真心是浮躁。

所以凡是对别人指手画脚,只有攻击没有指导的对话,我一律视其为可被忽视的无脑残障人士言论,坚决以与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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