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八）

1997年秋，亚龙湾、万山、桂山、南澳岛

又再次出海，这次好点，比较适应了，虽然还偶尔吐了一、两回，也可能这次都在近海。

先跑去了海南岛三亚附近，那时我还没到过海南，三亚也不如现在这么出名，但也知道那里很美，干了几天活，船就靠近亚龙湾了，船进去后，不被允许下锚，只能在那里漂着。估计晚上“老鬼”没觉睡了，否则船漂到哪都不知道。

不允许下锚的原因很环保，因为水底就是大片的珊瑚保护区。补给的小艇也不让我们跟了，只能远远望望三亚的陆地，欣赏一下水面，连沙滩也没看到。

晚上甲板上开着大灯，船上的同事一个个拿着自己的私家鱼线在船舷钓鱼，钓上来的大都是一种我们俗称“鸡泡鱼”的鱼，老同事说，那是河豚，我纳闷：河豚在咸水鱼吗？但也没考究。

这鱼有毒，大多人都钓了就扔甲板上了，有个潮州佬捡了几条，听说拿去煮来吃了，潮州佬真大胆。

一个口水多过茶的老同事就跟我讲了吃河豚的旧事：说吃河豚要会煮，先要去掉鱼内脏，特别是鱼肝，然后，千万不要和煤油扯上关系，比如不要用煤油炉煮等等，还说以前见过一个人中午吃了河豚，到了晚上都没事，结果晚上船上的煤油灯没油了，就拿个管子到油桶里用嘴巴吸油上来，结果就中毒死了。

一夜就在吹水中过了，晚上船很稳，没有在外面那种浪涌，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接下来的一周多的时间，就在珠江口附近“游荡”，经了桂山、万山等岛，只是在桂山那里短暂地上过一次岸，后来才知桂山、万山都是归珠海管辖，我之前还没去过珠海，没想到第一次踏足珠海，却是在它的离岛...。

接着，我们往东进发，来到汕头对出海面，干了2、3天活，听说会有坏天气，船就赶紧赶往汕头南澳岛，可能风浪来临前天气都很平静，船以11节的速度开行，以往干活时，都是恒定的3～4节的速度，现在算是相当的快了，不知什么时候，有一群约4、5条海豚在船边跟着游着，不时还跃出水面，当时已经下午4点多了，太阳已经偏西了，被远处的有一大片云挡住，从云缝中射出光柱，而这边的天还明亮晴朗，眼前则是那群海豚和暗青色的海水，太美了... ...。

到了南澳岛外围，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吃完饭，继续跑到船尾甲板上看人钓鱼，有人把挂在船尾的一个大探照灯打到水面上，把一大群鱿鱼吸引了过来，大家轮流拿着一个网兜在水里一兜，总能兜上5、6条鱿鱼上来，那些都是很小的鱿鱼，只有一只手指粗细，很快，就兜了好大一盆的鱿鱼仔上来。

有人开始将鱿鱼仔用刀开好，去掉里面的一片透明的东西就可以了，弄好后，他们几个捞鱼的跑到一个舱里准备宵夜，其中一个和我较谈得来的，把我叫上，我就厚上脸皮跟去白吃了。

一个煤油炉，一个锅，装了半锅的水，放了点盐，和少量的油，然后大家就用筷子夹着鱿鱼往锅里涮，就像涮火锅似的，但没那么热气腾腾，因为太嫩了，鱿鱼涮一会儿就可以吃了，涮了就沾点酱油或辣椒酱吃，太美味了，以前还从没吃过这么鲜的鱿鱼。锅里的水涮了鱿鱼后，很快就变成红色了，那种透明的红色，一个人拿来一把面条放到锅里，然后大家分了，也很美味，吃得大家肚子都圆了，鱿鱼还剩下了很多。

第二天，天气还好，甲板上摊开晒了一片鱿鱼干... ...。

我们也再次跟补给船上了南澳岛，逛了一圈，岛上几乎全是卖海货的店，尤其以卖花胶的多，听说花胶是补血的好东西，特别适合女人和生了小孩的女人。中午在岛上一家饭店吃饭，全都是海鲜，还第一次沾酱油生吃带子...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