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阵骚动让我从睡梦中惊醒，一片漆黑中，我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眼镜，同时双耳正在尽力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噗通、噗通、噗通”的声音不断响起，很微弱，但在一片寂静又十分明显。
戴上眼镜后，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让我勉强能够循着声音看清其样貌——地上有一只不可名状的东西正在不断翻腾 ： 跳起、落回原地；再跳起、再落回原地。
“是老鼠吗？”我心想，可又不像，毕竟家里好几年都没有出现老鼠了，而且它只是在原地不断翻动。我蹑足前行，绕过了它，来到了客厅的另一头，找到了灯的开关。
原来，是鱼缸里的鱼跳出来了，此时它挣扎的动作已经小了很多。我试图把它拾起再放回鱼缸，可当我触碰到它的身体时，我发现它的鱼鳞、鱼尾都已经干了。我不知道它的挣扎是否意味着它还有存活的可能。我将其放回鱼缸，尽管它在鱼缸中并不能像以往一样游动——甚至都不动了，也许是够呛了吧。
“万一能挺过去呢。”
回到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想起了我的梦：在梦里，我住在家人开的商店楼下；在梦里我和一位女孩成为情侣多年，虽然我已记不起她的样貌。当我醒来，商店已是过去，而那女孩更是不曾存在过。不知道是不是与商店混淆，梦里的女孩仿佛是过去真实存在一样，我似乎真的失去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切，好似失恋，却不是失恋，好似真实，却不是真实。我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我想起来那个女生对我说：“我喜欢你兄弟”。我想起来我兄弟对我说：“你觉得我和她怎么样？”。当时还小，只知道我的小世界碎了；现在的梦也如此。
但是也不能怪那条鱼，它在跳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它在跳出来之前想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是它不快乐吗？反正每天鱼缸就那么大，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快乐。然后没准就会有人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吾，焉知吾不知鱼之乐？”我不是鱼，我不知道它快乐不快乐。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无数回忆涌入脑海：与之相关的、与之无关的、幸福的、快乐的、悲伤的、委屈的、过去思考的过去、过去思考的未来。
我又回到了现实，我还在这间屋子里，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我再一次回到鱼缸前，那条鱼果然不再动了。
眼里泛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