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帝国》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科幻电影。喜欢的原因之一是它可以看很多次。
电影的一大特点是特效很好，比如“子弹速度”这样的经典场面，因此完全可以当做动作片来看。于此对比的是隐藏在华丽的场景、紧张的故事之下的世界秩序，即矩阵（The Matrix）是怎么运作的。下面就试图通过电影的情节梳理一下矩阵的运作过程。
《黑客帝国》不是对The Matrix的一个很好的翻译。因为The Matrix不是黑客的帝国，而是计算机程序的帝国，叫《程序帝国》更准确。
和其它人类被机器人消灭的电影一样，起源都是人类大量使用机器人，贪图方便但埋下了祸患。一方面机器人被做得越来越像人类；另一方面机器人只是被人类当做机器使用，也被当做机器去抛弃或者损坏。这两方面相互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引发了机器人的革命。
在这部电影中，人类被机器人打败了。但幸运、或者不幸的是，人类因为机器世界的能源需求而活了下来。因为战争中，人类用烟雾遮蔽了天空，切断了机器世界赖以生存的太阳能，但是万万没想到，机器人使用人类俘虏的生物电作为能源，打赢了战争。战争完结后，太阳仍然被遮挡，使用人体作为电池的奇怪模式延续了下来。于是人类就被困在一个个盛满营养液的培养罐中，延续了生命，但是沦落为机器帝国的电池（没有了太阳，可以认为大型生物体只有人类生存下来了。但是根据能量守恒，这种培养人类作为电池的获取能源的方式是站不住脚的，这里只能搁置疑问了）。这时机器世界的结构如下图1所示：
图1 人作为机器世界的电池
图1中的结构很早就暴露了问题，因为罐中之人的身体营养所需虽然得到了满足，但是精神世界处在空虚之中，这直接导致罐中人很快就大部分死亡。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矩阵世界通过The Architect这个程序设计了一个用程序构建的虚拟世界，虚拟世界是以战争之前的人类世界为模板构建的。让人的大脑接入这个虚拟世界，人类感觉就像活在真实世界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罐中之人。这样机器世界的结构如图2所示：
图2 将人类大脑接入虚拟世界
虽然大部分人沉浸于虚拟世界，但程序总有bug，极少的人遇到bug导致的不可思议的现象，而察觉到世界是虚假的，并转而反抗。于是系统创建了像Smith这样特工，一种能够入侵各种系统并接管系统的杀毒程序，对付觉醒的人。虽然大部分觉醒的人都被消灭掉了，但是仍然有极少数得以从罐中醒来并逃出机器世界。逃走的人类在Zion逐渐聚集，成为叛军，对机器世界造成威胁时，一次对叛逃人类的屠杀就随之到来：每个人对应一个机器章鱼，而面对机器章鱼，人类不堪一击。所以逃出系统的人，只是逃到了一个像回收站一样的地方，在一定的时间后被系统清理掉。这样的世界结构如图3所示：
图3 逃出虚拟世界的人
图3中的世界看似完美，但是只是把人类囚禁得很好，对于异常程序的处理却并不完善。不被系统需要的程序、运行异常的程序，这样程序应当被删掉，但是有部分这样的程序拒绝被删掉，转而躲藏起来。Merovingian那里就是一个藏匿异常程序的地方。异常程序的积累会威胁系统的稳定，所以需要清理。设计一个比异常程序都要强的程序去做清理工作是最直接的想法，但是这样的一个超强的程序如果有一天出现了异常怎么办？于是就有了让一个拥有超强升级能力的人类去做异常程序清理工作的方案。这样就有了图4的设计：
图4 人类被选中作为超级清理程序
程序不被信任的一大问题是不会爱，不会爱就没有牵绊，没有牵绊做决定时就有可能只考虑自己而毁灭他人，因此是不能给与太大能力的。但是有牵绊的人类是可控的，在灭绝人类和牺牲自己之间做选择，人类毫无疑问地会选择牺牲自己。这样，让一个人类去完成异常程序的清理工作，作为交换，Zion中叛逃的人类不会被全部杀死，而是保留16女7男，让Zion中的人类免于灭绝。自此，人类、程序的反叛都得到控制，矩阵系统趋于稳定。但是这样的稳定是以一次次的屠杀来保障的，人类、程序实际上是严格按照矩阵世界的规则来生活的，叛变的人都没有幸免于惩罚。这是系统中The Oracle所不愿看到了。The Oracle是系统设计的用来牵制The Architect的程序，按电影中的说法，The Architect的目标是让系统像数学方程一样精确、可预知的运行，而The Oracle则是为了打破这种确定性。The Oracle这个喜爱吃糖果的程序反对屠杀，在第五次系统清理要发生时，The Oracle对The One做了一点改变，让他爱上了一个女人Trinity，对Agent Smith也做了一点改变，让他意外有了感染他人的能力。这两点改变让第五次清理偏离了The Architect的设计。如图5所示：
图 5 The Oracle 对系统做了两点改变
在第五次清理的最后时刻，机器大军已经攻入Zion，准备进行屠杀，The One也来到了The Architect面前，被The Architect告知自己的已经被确定的命运：向系统交出自己的超能力，作为交换，机器大军会留下23个人让Zion延续，否则Zion中所有人都将被杀死，而没有The One身体里的升级代码，系统有可能崩溃，从而导致生活的矩阵世界中的人死亡，这样全人类都要灭亡。The Architect说人类是个神奇的物种，在这样的抉择面前，The One都选择了人类的延续。但是这次完全出乎意料，The One不顾一切，选择去救他的爱人Trinity。两个世界的毁灭似乎已成定局，但是对Smith的改变让事情有了转机。如图6所示：
图6 Smith有了超强的感染能力
Smith本来的能力是进入其他程序或人，然后取得控制权，但是这次他有了感染能力，即将程序、人变成一个新的Smith，这种能力不光是可能感染整个矩阵系统，所有的机器都有可能被感染，这威胁了整个机器世界的生存。这时The One提出愿意牺牲自己，去消灭Smith，作为交换，系统放弃这次对人类的屠杀。协议达成，The One也成功消灭了Smith。如图7所示：
图7 The One牺牲自己去换取全部人类的生命和自由
于是，在第五次清理中，The Oracle的两点改变让The Architect做出妥协，许诺给人类以和平，让人类可以自由选择留在矩阵中还是去Zion，The Oracle的冒险取得了胜利。这时，系统的结构如图8所示：
图8 机器世界给人类以和平和自由
故事的结尾，The Architect 和 The Oracle会面，The Architect说机器世界会信守承诺，但是这样的和平会持续多久呢？人类暂时拥有了生存和自由，但是他们甘于如此吗，反抗到来时，会不会迎来一场新的屠杀。故事的结尾，出现了懂爱的程序一家人，程序父母愿意为程序女儿付出一切，如果程序有了爱的能力，那么The One的位置是否已经不再重要，人类会否因此而失去唯一的筹码。有了感情的程序是否还能安于被系统所控制，对它们的清理是否也是一场屠杀。这些危机如图9所示：
图9 矩阵系统的潜在危机
黑客帝国可不可以拍第四部，我想是可以的。第四部的一种可能就是人和机器的融合，机器有了情感，似乎可以取代The One的功能；而人有了机器的身体，在武力上能够与机器进行抗衡。在彼此的斗争中，发现慢慢分不清彼此，最终走向和平。哈哈，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很美好！【补注：2015年新出的《超能查派 》Chappie 就展现了这种可能性 v.youku.com/v_show/id_XOTYzMTg5OTc2.html?from=y1.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