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捷幻象

原文首发在敏捷中国讨论组，后进行修改。

“敏捷的开发速度快。”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了，每一次我都会做解释，但是每次对方都觉得我多余解释，很不耐烦的去做其他事情了。这从我用agile这个词汇做推广的时候就开始了，只不过今天几乎我遇到的每一个新来的敏捷者都在说：“敏捷就是速度快啊！”我觉得一个头脑正常的软件从业人员就不该有这个想法。不管这个人年纪多大，地位多高，身份多显赫，都应该被开除出这个行业。

《没有银弹》，我曾经一个晚上写了1万多字的博客，来解释和介绍它的观点。费这么大的力气，其实就是因为有个人，耍小聪明，非要说银弹是可以存在的。今天其实类似的人，还是不少，虽然他们可能也声称自己是敏捷了。

于是有这些不知道来路的所谓敏捷者，再加上一些市场人员和推广人员，就形成了现在的气氛。他们总是在说或是早暗示敏捷的开发速度是快的，比其他任何方法都快。客户们兴奋了，觉得敏捷好啊，是个宝贝，拿回家至少可以对付一年半载。到处都在说我们要敏捷起来，我们一定能敏捷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单元测试也做了，持续集成也做了，重构也搞了，故事也用了，也scrum了，也站立开会了，可是速度还是不能达到要求。那一日到来的时候，自然这些人就会说敏捷不行，至少在“我们”这里不行。

当然跟这些人想的不一样，敏捷的快，不是开发速度快，而是反映速度快。开发速度和反映速度，就好比人跑步时候的直线速度和拐弯的速度。非洲猎豹是直线速度最高的动物，但是他们对付善于转弯的羚羊时，完整不站上风。可以说敏捷的这种快速反应的能力，不仅仅不会增加开发的速度，还会稍许降低速度。这个就跟你只要弯道多，就不可能发挥出最大速度的道理一样。那么我们实际看到的情况怎么解释呢？或者说敏捷如果是一种慢速度的开发方法，怎么会流行起来呢？

敏捷的推出，是面向软件危机的。软件危机是我们开发的时候，遇到的最大问题是我们会失败，也就是我们不能按照预先的设想完成软件开发。而我们今天面对的情况是，我们虽然可以开发出一个软件，但是开发速度太慢了。因为敏捷，那些本来就会失败的项目，在早期被结束了；那些需求不明确的项目，在早期就已经开发有一个工作的东西了，虽然这个东西还没有完全达到当初的预想；有些项目客户的想法有问题，在早期通过实际的开发他们变得理性了；在项目结束的时候最终达到了一个目标，虽然这个目标并不是开始设定的那个，但是这个很可能比那个还好些。于是人们就形成一个错觉，那就是敏捷的开发速度更快。

实际上敏捷不能直接的给你提供更多的代码行，更多的模块，更多的设计。他仅仅是减少了你犯错误的可能，和降低了你改正错误的成本。

但，是不是说只有敏捷有这个能力，其他方法就没这个能力呢？根本不是这样，关键还是要靠谱的人。是不是就没有办法提供更高的开发速度了呢？当然不是，靠谱的开发者是唯一的真正能提高速度的开发方法。也就是说虽然没有银弹，但是确实存在人狼杀手。敏捷至少当初是被一群靠谱的人使用的方法。现在大家都来用敏捷，是不是大家就都靠谱起来了？我看这个事情未必，靠谱的继续是靠谱的，不靠谱的还是不靠谱。也许敏捷能让开发者更能提高自己的开发能力，并最终靠谱起来。但是这也仅仅是一种可能性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充分条件，而是这也需要时间。

所有的方法，几乎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开发的，那就是提供目标的重现性实现，提供更大的可操控性。即使是敏捷也是这样。当你要开发一个软件的时候，你自己的能力是唯一决定你能否成功的指标。而方法则仅仅是提高了你成功的概率。方法今天不会成为一个保障，估计明天也不可能，后天也不可能，在我看得到的日子里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