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电脑公司变卖，准备去当兵
挑电脑
黄老板说完话继续低头鼓捣桌子上的电脑，我抬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台式机愣在了那里，努力回忆从天津出发时王姐跟我说的话：“买两台台式机，再买两个显示器。”就这么点信息量，这挺贵的东西要是没挑好买回去有问题可怎么办啊。实际上黄老板这里的电脑全部都是二手电脑，他从国外买了很多淘汰下来的二手原装机但只有机箱、主板和电源，王姐从黄老板这里买机箱和显示器然后自己再配上内存和硬盘，装好系统后对外出租。
在来北京的火车上我认真的看了电脑报上关于挑选二手显示器的注意事项，主要就包括了色斑和灼伤的鉴别。我挑了几个外表比较新的显示器，让黄老板给我都点亮看一下，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说实话他这边的二手机真的有点旧，几乎每一台外壳都喷过白漆，最终按照王姐的要求我挑了两套电脑，嘱咐黄老板打好包发物流，我就坐上了回天津的火车。
几天之后货运公司把电脑送到了门脸房，拆箱之后经确认就是我当时挑的那两套电脑，但是开机点亮后显示器有明显的灼伤，这一点确实是我当时疏忽没有发现，二手电脑挑好之后一般不会再给退换了，王姐并没有责备，她决定先这样每个月少租几十块钱租出去应该问题不大。
时间长了我慢慢的了解到王姐的一些情况，她是天津人，也是国内比较早的程序员之一，1996年的时候她的月薪已经达到五千块钱，天津大学毕业曾经参与了第一代居民×××相关系统的开发，第一代×××是反面有镭射长城塑封的那一代，当时她的很多同学毕业后都去了北京，而她选择留在天津，看到当时国内对于家用电脑的需求她决定开一个租赁店做电脑租赁生意，但即使这样我觉得王姐肯定还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没有跟我们讲。
斯文大哥
有一天早上我刚刚到公司，就看到屋里有一个身高在1米75跟王姐年龄相仿的斯文男人，文质彬彬的朝我点了一下头，王姐说：“小王这个是我同学。”
“哦，您好，您赶紧坐，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已经有了”
于是我打开桌子上面的电脑，开始给新收回来的电脑重做系统，一边干着活，一边听他们说话。
“怎么样最近生意好吗？”
“一般吧，最近就是给天穆那边一个计算机培训学校租了8台电脑”
“8台也不少了，慢慢来”
“嗯，你呢在北京怎么样？”
“现在搞java编程，开发applet”
“现在网站上面好多小动画都是用applet做的”
“对”
编程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既神秘又向往的事情，想起上初中的时候，好像每周都有一节计算机课，学校发给大家一个大概10几页的小薄本，里印着程序指令，上机的时候可以按照那个本上面的指令输入计算机，然后计算机会显示出不同的图形，如正三角、倒三角，记得当时的计算机课只上了一个学期，有点浅尝辄止的意味，但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到再次听到编程两个字并且还有一个搞编程的大活人就坐在我旁边，我已经难掩兴奋之情，一扭身朝着这位斯文大哥说
“哥哥，编程好学吗？”
“你。。。想学编程？”
“是啊，我从小就对编程感兴趣，觉得特别神秘，我想学编程。”
“现在编程这个都是在大学里面学的，你得上大学才能学了啊”
“哦，这样啊。”
一转身我又继续安装Win98，心里也是有点惆怅，我是不可能说出“哥哥要不你教我编程吧”这样的话，况且即使说了人家也没有条件去教你，退一万步讲，人家就是真的教你了，你能保证学得会吗？
王姐和斯文大哥继续聊着他们毕业后各自的经历以及近期的计划，而我的脑海里面此刻浮现的是我坐在电脑前，专注的敲击着键盘，看到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字符，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然而这明显是想多了，先把操作系统装明白了再说吧。
王姐和斯文大哥聊了很久，送走斯文大哥之后，王姐跟我说过几天要出一趟门让我在家盯住了，随时电话联系。
关门变卖
王姐出门的几天，我每天按时开门关门，有电话咨询的尽可能的约到公司来聊，一个是当面聊的话能把话说的清楚一些，再有就是人家能来到公司说明人家还是有诚意想租电脑，最后就是来了可以操作一下实机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就这样王姐出门的一周我租出去了两台电脑，这天早上王姐终于来公司了，跟我说：“王涛，待会整理一下我们公司现在还有几台电脑没租出去，再看看键盘显示器什么的都统计一个数”
“哦，王姐统计这个干什么啊？”我有点懵，这几个月也没看盘点啊。
“你先统计数，待会我再跟你说”
我把门脸里面所有的电脑设备都统计了一遍，算上我家里那台电脑一共还有3套电脑，外加一个33.6K的猫，王姐说：“那个猫你拿回家吧”
“嗯？ 王姐咱们这是要干什么？”
“嗨，我跟你说一下啊，前两天我出门实际上去了趟北京，一直在大使馆附近住了几天，总算把签证办下来了，下个月我就去乌克兰了，那边有我一个同学，我这岁数也不适合再做开发了，乌克兰那边我朋友给找了个工作，过去试试。”
我听完王姐说的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问王姐：“那咱们公司呢？”
“这不把设备都请点了吗，回头再卖给黄老板那边，现在出租出去的电脑能收着租金就先收着，什么时候人家不租了，我就让我哥把电脑拉回去，再发给老黄。”
我听完这些话愣在了那里，没想到公司这样关门了，王姐笑了笑说：“嗨，你也别难过，毕竟咱们做的这个租赁电脑的生意过两年估计也不好干，还是要调整，我呢也是趁现在还年轻那边找工作还比较好找，也是过去试一试。”
坐在开往北京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怀里抱着黄老板给我的2万多块钱，脑海里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你们王姐可是真够能耐的，97年我们就认识，但是现在哪有那么多软件开发需求啊，说不好听的，电脑都还没普及呢，都没人知道什么叫软件啊，去外面闯闯挺好的，万一闯出个名堂呢。”
接兵
站在红桥武装部的大院里，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都是家长领着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孩，此时从武装部大厅里面走出来一个身高1米9左右五大三粗的小伙子，旁边跟着一位身着草绿色将校尼军装腰板笔挺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两人走出了武装部大院，只听旁边的一位家长说：“这就是咱们区的少年摔跤冠军，今年肯定直接就入伍了，根本不用筛选。”
1999年冬天跟往年一样的干冷，看着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我和我爸还有这次负责接兵的孙参谋和赵干事，四个人坐在红旗饭庄里显得格外暖和
“孙参谋您看看想吃什么，您尽管点”我爸把菜单递到孙参谋的面前
“哎呀，这两天吃的我肚子都消化不动了，我看啊，就那个炸菊叶最好了”
“行，再来个红烧牛舌尾吧”
“你们看着点吧，我都行”
把菜点好，我爸说：“两位领导这次我们孩子当兵的事多亏了您二位”
“嗨，别客气，孩子呢是个好孩子，体检政审也都通过了，所以我们也都是照章办事”
“不管怎么说您二位这次来接兵也是不容易，您还挑个中午出来，咱们要不多少喝点酒吧？”
“不喝不喝，昨天晚上就喝多了，就简单吃点待会我们还得回武装部还有事呢。”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抬头看着马路斜对面那间已经关门的电脑租赁公司，一股说不出来的难过又涌上心头，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呦，这还没去部队了，你就舍不得了？”赵干事朝我一边笑一边说
“那可不行啊，当兵的人哪有这样婆婆妈妈的”紧跟着孙参谋也说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起点事”我赶忙解释
“涛啊，到了部队你想去哪个连队啊？”孙参谋接着说
“报告首长，我服从安排”
“行，好样的，到了部队好好干啊”
吃完饭我跟我爸把孙参谋和赵干事送回了招待所，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我爸把提前准备好的两条中华和两条红塔山放在了他们的房间里，说是一点意思千万别客气。走出招待所我爸抬头看了看天说：“赶紧回家吧，看这雪怕是要下到后半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