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影视簿:《12.1枪杀大案》

电视剧名称:《12.1枪杀大案》

首映时间:1999年12月

制片方:西安电影制片厂电视部、西安亚太广告联合有限公司、西安市公安局

导演:刘惠宁

集数:20集

每集长度:40分钟

类型:刑侦、纪实、悬疑、警匪

故事的原型是陕西省在1997年末发生的一起真实的案件。12月1日西安某派出所民警乘坐大巴时发生车祸,送医院抢救过程中提包被窃,丢失一把六四式手枪。这把手枪最后杀了6个人,造成了震惊全国的121特大持枪连环杀人案。西安市公安局八处重案组经过数个月的辛苦工作,追查线索里程超过一万公里,足迹遍布西安,宝鸡,上海,宁夏,最后在次年4月1日将首犯在武汉抓获,剩余涉案成员也先后落网。此剧以纪实手法再现了这起案件完整的过程。

小时候断断续续看的,这次看到B站首页推送(av14290023),甚是怀念。终于补完完整版。这部剧是历年来中国警匪片里不可多得的佳作,据说当年播出时“万人空巷看枪案”。

这部片看点很多:

①本片出演的警察都是西安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处干警本人出演(演自己)。处长穆文修,大队长李全发,副队长佟晓明,探长刘刚,田选龙,侦查员张伟,梁伟等。不同的警察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审讯方式,不同的口音,生动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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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还曾担心真实警察没有演戏经验会不会演不好,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警员在面对镜头时迅速进入了角色,代入感满满。

②本片反派都由实力演员担任。尤其是首犯董雷,出演者是西安武生王双宝。王双宝把这个凶残的案犯刻画的入木三分。可以说,如果没有王双宝,这部剧震撼力会大打折扣。十几年后,有人在论坛讨论起“哪个电视剧或电影里的反派演员让你印象深刻时”,都有非常多的人提到王双宝饰演的董雷。最高的评论是“孙红雷的反派让你觉得他演的真像,但是王双宝的董雷会让你觉得他本人就是个凶恶歹毒之人,给你巨大的恐惧和压抑。”董雷是那个年代无数从家里离乡打工的农民工群体之一,没有文化,贫穷,备受歧视。和其他农民工工友一起讨薪,面对老板没钱的托词,董雷不过说了句“你把你玩小姐的钱拿出来给大家分一点”就遭到老板打手的毒打至头破血流,工友们也作鸟兽散;出门打工想搭个顺风车,卡车司机向他讨要烟钱,见他身无分文就把他的铺盖卷像扔垃圾一样扔下车扬长而去。他第一次杀人的经历是18岁就离村外出打工,去甘肃跟着一对老板兄弟修水坝,因为水土不服一直发烧,不能干活。老板嫌他白吃饭要赶他走,他求老板病好了干活补饭钱。可老板怕他死在这里不好处理,就把他拽上去太原的车,要把他半路丢下让他自己回陕西。董雷恨之入骨,在黄河边趁兄弟俩交谈时先将身强力壮的弟弟蹬下黄河,后追上逃跑的哥哥勒死后也丢下黄河。可以说,是生活把这他逐渐逼至残忍的反社会人格。他买到枪后,拉着救下他的工友石头(石新明)杀了一个出租车司机“试枪”,而后枪杀当年拒载他的卡车司机和随行伙计,之后犯罪团伙为钱入室抢劫杀死家具城老板夫妇。在抢劫运钞车失败后,董雷开始对同伙流露出不信任,他想除掉好色又爱惹事的黄新,又在逃亡时甩掉了石头和刘大头;在接连作案失败后怀疑是卖枪给他的小保把他“点了”,在寻找小保试图灭口的途中路出马脚才被警方追踪到痕迹。与此同时,他也不是个完全没有人性的人,在外吃饭时看到老板殴打小伙计时会出言制止,在逃亡时还不忘派人送钱给当年接济过他的陈青。董雷是个冷漠,残忍也偶有闪光点的人。王双宝把这个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甚至片子播出后他出门买菜,都有菜市场大妈吓得对他说别杀我。

王双宝饰演的首犯董雷

③剧中真实讲述了那个年代侦破案件的复杂过程。那个时候没有摄像头,没有互联网,没有指纹和DNA库排查,甚至身份证都不普及。破案靠的是走访线索摸排,只要有线索就出动人力资源排查,然后不眠不休的蹲守抓捕。找到一个人,落实几条线索,分头去查,线索断了就再重新整理,就这样一点点查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大量有案底的逃犯或其他案件的案犯被捕,但均与此枪案无关。直到最后出动大量警力在西安全市范围内对宁夏年轻人进行统一整肃时,才找到了盗枪者的同伙辫子和马乌沙,最后在偏远的宁夏农村村落抓获盗枪案犯马小保。没什么精彩至极的推理,也没有玄乎其玄的高科技手段,就是朴素全靠人力的走访,排查。

④此剧也真实反映了当年西安乱象。由于地处交通枢纽,是外来人口聚集地,鱼龙混杂,城中村更是藏污纳垢之所。那个时候国家又正在改革,大量工人面对下岗失业,软弱者忍气吞声默默挨过半生,不忿且文化水平低者则容易铤而走险。尤其是宁夏农村,很多孩子早早辍学打工,他们混迹在泡馍馆,小吃店这类地方,不仅被经常克扣工钱,被老板毒打,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极少数有手艺的孩子被老板允许睡在店里桌子上,其他的要么挤在通宵录像厅,要么就在夜市围着取暖炉对付一夜。这些孩子早早就学会小偷小摸,吸毒贩毒,打架斗殴,他们经常受伤(偷东西摔伤或者被抓住打的头破血流),生病无人理会,好几天都没洗过澡,生存环境非常恶劣。

在那个地方,随便抓三个人就有一个有案底。八处侦查员排查泡馍馆时,和老板问询马乌沙的情况时,有个小伙计看见警察撒腿就跑,抓住他回去一审居然发现是另一个省逃窜多年的杀人犯。而在走访过程中大量自制手枪的个人和作坊也都浮出水面,城乡结合部也藏有大批盗车,伪造假证等团伙。

 

幸运的是,随着经济发展,国家强大,西安经济教育水平提升给社会治安带来良性推动。已经不会再有90年代那种乱象了。这也是导演想传达给我们的,具有当时时代背景的生活形态,尽力追求真实。

 

最后随着抓捕行动成功结束,队长刘刚拿起从董雷手中夺下了这把枪号为19023404的六四式手枪。几个月的千里缉凶,专案组终于圆满完成任务。随着一句高亢的秦腔,陕西方言的片头曲“枪响了,出事了!”和121枪杀大案这部电视剧,成为了很多人共同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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