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围巾系好,帽子拉上来盖住额角。外套的拉链要拉到最上面,恰好被围巾盖住一点。

包不能带多,一个箱子要装下大多数行头。稿纸放在背包里面,电脑和充电线整整齐齐码在旁边。背不下的书本就堆在箱子底部,衣服就叠好铺在上面。还有空余的地方,要塞得下洗漱用品,最后的空间留给文具袋。

人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心情很好。她手里的衣服已经叠到最后一件,看上去没有一分钟就该合上箱子。

一边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晨时六点。早上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没有日光却白得清透。没有堆积起来的云,也没有阴沉的冷风,看上去今天并不会降温。

今天她就要出发。

手机又响,电话铃声叮叮咚咚。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拖长了的声音回应问候,懒懒地打发对方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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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扯了几句日常,商量着今天的行程。她们约好了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碰面,带着自己的行李,然后去预定好的地方转转。她们说定了要给对方带个礼物,或者一起去选,怎么样都行。

她挂了电话,扣上箱锁。箱子和背包都被拉去外面放在门口,随时可以从原地挪走。而人马上回到里屋,收拾自己身上的衣着。

拉链被围巾盖住一点,但是有点麻烦,所以不用拉到那么靠上。帽子戴得有点偏低了,这样看上去很沉默,于是掀高一些。发卡稍微歪掉了,显得很不自然,要把它们正过来。咔哒咔哒,发卡清脆的声音,别好了。

人对着镜子打量一番,歪歪脑袋又正回来,满意地点点头。她转过身去,拿下自己的雨伞。虽然今天天气很好,但是没说不会下雨。她很喜欢这把雨伞,所以带上总是没有错的。

今天她就要出发。

然后人终于走到了门口,又忽然想起自己没有拿钥匙。不过出去这一趟也不会用到钥匙,所以不用特意去拿。但是窗户还没有关,电源也没有拔掉,因而她又脱下靴子,返回去关窗拔线。

终于收拾好了,人没再想到有什么能够遗漏的东西,于是她系好鞋扣站了起来。包里的东西滚来滚去,好像没有固定好。行李箱有点沉,不过还拉得动。

那个人又要说我了,她想。电话会马上响起来,那个人会用不耐烦的声音催促自己出发。那个人会说准备出发哪用得着费这么多时间,不要婆婆妈妈。

身后没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了,她很放心。屋门在身后关上,电梯在面前打开。

今天她要出发了。

咔擦。

房门关上了,屋里一片黑暗。没有灯,没有呼吸声。

一根指头,两只眼珠,三条绳索,四片血迹。

第一具正难看地趴在地上,求救的双手被剁下。第二具愣愣的好像不敢置信,窥见真相的眼睛被剜走。第三具挣扎的痕迹都几乎没有,绳索勒紧脖颈和手臂。第四滩血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它的主人刚刚离去。

门外的鞋底踩出了满地的血脚印,红色的轮辄划进了电梯里。一个微笑在铁门关上时留在了屋门前,送给被丢在房子里的很多个她自己。

尸体早就不会说话了,血液还在淌开。在打不开的屋子里不停死去的生命,正在走向与不存在的挚友约定好的不存在的目的地。她打电话,催促自己赶紧离开,说一次回不来的出行,你为什么浪费这么长时间出发。

她今天就要离去,今天就要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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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www.cnblogs.com/Lopez/p/1162624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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