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和烟火气

  前几天,在和一位搞交通工程设计的小伙子讨论道路断面的设置问题时,对于什么样的道路采用怎样的断面形式进行了一番探讨。道路的断面发展说起来并不复杂,但在实际工作中却始终是一个存在争议的命题,包括断面中涉及的车道分配及宽度确定等问题,使得在规划技术层面,其确定往往成为各方暗自角力的“战场”,这其中既有道路通行安全畅通的需要,也包含大量道路配套管线建设及后续养护的需求,甚至还要考虑沿线业态的可持续发展,最终形成一个各方妥协的结果。道路断面的确定对于交通及配套设施的影响,很多学者专家做了非常详实的研究,今天想从烟火气这个角度来谈点道路以及道路断面形式的关系。

  这是一条近郊镇内不算是一条交通及配套设施很符合标准的道路,有基本的标志和标线,因为是连接着两条城市主干道,两边还有大型新住宅小区和老旧小区,甚至也有依路而建的幼儿园和菜场,所以也有着城市常见的拥堵。单从通行的角度来说,一块板的道路断面结构,人行道上显得有些杂乱,沿街划的路侧停车位停得满满当当,通行并不理想,但却看到大约七八十家“小脏乱”的店面无一家关门,尽管老板们吐槽生意难做,却对撑过了三年疫情的未来生活充满希望。满满的烟火气使得这条道路显得热闹非凡,感觉到一种生机和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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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在城市的一隅,一条长三百米的24米道路同样呈现从早到晚的喧嚣,沿路有着早几十年建成的拆迁社区、配套的社区卫生院、公交场站甚至还有一座小规模的公园和一所优质初中,沿街店面开了关,关了又马上有新的老板接手,公交车等车辆在任意横穿道路到沿街店里买菜的人流中艰难爬行,有些人特意开车到这里,运气好有路侧停车,否则就冒着违停被罚的风险来吃一个刚出笼的肉包,只是感受这份浓浓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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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烟火气?说得通俗一点,烟火气就是老百姓生活的气息,方便的去买个菜做个饭,偷懒的话方便地去早餐铺吃个早餐或者就近打个牙祭,出门乘车便利、小毛小病方便就近就医,随时喝茶喝咖啡或者路过时享受飘来的香气,所有的这一切就是两个字——方便,不需要过多的限制,虽然在秩序方面不是那么有序,可能安全也有一定瑕疵,但却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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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样的道路有着浓烈的烟火气,他们的断面形式又是有怎样的共同点?烟火气浓的道路都有这样的特点:道路处在住宅区较为集中的地方,是老城区或者不是所谓高档住宅区的位置,路幅不宽,区内停车不方便只能就近在道路两侧施划一定停车位且免费或者停车收费低廉(还有一些空子可钻,比如标准收费通车位边上有犄角旮旯可停,电警又是盲区),一块板的道路断面,普遍没有设置隔离设施或者隔离设施有着很多空挡可供车中人员下车后以及行人方便横穿道路,实际为典型的混行交通;

   有秩序、相对很安全的道路为什么烟火气不那么浓烈?秩序和安全是一个相对的定义,对于单纯的交通而言,人车路结构的合理配置能够保证出行的相对安全,三块板结构也好,四块板结构也罢,的确让不同性质的交通出行方式有效确保自身路权的专属性和安全性,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割裂了彼此的联系,使得道路仅仅满足了通行而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做为道路承担的,不同交通出行方式彼此间沟通作用,尤其当现代交通过于强调移动的便利性以及沿路开发业态自给自足功能后,烟火气变得不那么浓烈——行人只在自己能通行的一侧空间逛逛,非机动车因为隔离而忽略经过的小店,汽车因没有沿街的停车位亲近小店而去选择有停车场的综合商业体,这个也就是在一些按照现代规划思维建设的区域为什么会呈现一种冰冷的高尚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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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在道路通行需求和烟火气之间找一个平衡点,首先要将区域控规和道路工程规划要紧密结合,而非简单的主次支分类。道路的主次支分类更多的考虑通行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对于沿线业态的考虑并非很细致。就道路本身而言,城市在主次支分类的基础上,还应增加道路的交通性和服务性分类,对于诸如快速路等交通性需求大的道路,需要完善的隔离,但对于城市生活服务有一定需求则需要对于是否采取全方位隔离断面进行研究,这就是前面提到的要结合区域控规来确定道路断面形式,如果沿路业态是有较强的生活服务作用,道路宜设置较窄的一块板或者是中心隔离的两块板道路结构(能够将横穿限制在合理范围内),这样使得民众较为方便地生活工作。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城市道路都是呈现这种方式,还是需要对规控进行统筹,这一点各地的大学城有着比较好的借鉴(记得以前在魔都时候,无论是嘉定还是四平校区,每天最热闹的就是那几条靠近宿舍区的“步行街”,这些路并不会对正常进入校园的交通产生影响却充满生机),即统筹布局,集中设置,根据需求采用不同道路断面形式,让交通和生活需求方便性之间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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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是要将道路沿线建设项目的内外交通组织进行合理配置结合。前面看到烟火气强的两条路事实上是一种混合型的交通,尽管热闹,但也不能否认其中的交通安全的确是有一些瑕疵,或者说是隐患。其产生的原因较多,但其中之一就是缺少一定的缓冲和支配空间,商业无论大小,进出的人不一定都是采用步行方式,缺少配套的停车位(包括机动车、非机动车停车位),出入口的设置(包括不同交通出行之间的联通)不近合理,而这一切都是需要道路来承担,如在道路上设置停车位已解决沿街商业甚至其他业态自身停车的不满足,行人任性横穿是因为可供行走的空间有太多的可选择地方(漏洞)等等,因此也需要在沿路项目自身来合理组织内部交通,以减少对外部道路交通组织干扰。同样外部交通团组织也要因地制宜考虑沿路业态需求,尽量减少诸如单行线等强制管制措施对沿路业态干扰,做到内外和谐沟通配置,确保人间“烟火气”长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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