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布斯:宿命

(1)年代

如果说我最喜欢哪段时光,我觉得我最喜欢中国的80年代末90年代初。

当时人们还没有多少钱,人和人之间也没有太大差异,傍晚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会捧着大碗在街上边聊天边吃。后来有人有钱了,怕和别人不一样,怕别人看见自己家在吃好吃的,就开始悄悄在自己家里吃饭了,就不端着大碗到门口街坊吃饭去了。当时的人们还有不少理想,听听收音机三侠五义岳飞传评书、读读诗、卧谈会谈谈理想、吹吹笛子口琴。

如果说我最向往哪段欧美时光,我觉得是美国60年代末70年代初。

我想最能代表那个时代有两首歌,一首就是《Yesterday Once More》

When I was young

当我小时候

I'd listen to the radio

聆听收音机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等待着我最喜欢的歌曲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当歌曲播放时我和着它轻轻吟唱

It made me smile

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那时的时光多么幸福

and not so long ago

且它并不遥远

还有我最喜欢的《Hotel California》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行驶在昏黑的沙漠公路上,凉风吹起我的头发。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浓烈的大麻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抬头遥望远方,我看到灯光闪烁。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我的头越来越沉,视线也变得模糊。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我不得不停下来,寻找过夜的地方。

牛仔裤、长发、汽车、在路上、电台里的民谣摇滚乐、大麻。

(2)命

我是个宿命论者,相信:3岁看小、7岁看老,相信:性格决定命运、出身决定性格。

但是我又是个乐观的宿命论者,你道《易经》: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

乔布斯在童年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他还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这造成了他一生特别想拼命抓住一个东西,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全。这也酿成了他一生臭名昭著的控制欲性格。

但是,你越想拼命抓住的东西,就如同你用手紧紧把沙子攥在手里,其实沙子越会从你的指缝中间流走。所以乔布斯也对这种稍纵即逝的控制感感到恐慌,或者说畏天命,这也是他之所以信仰印度教、佛教禅宗的根源。

但,这也是造成他死亡的根源。对,这就是宿命,就如同操刀者必死于刀下一样。乔布斯相信人是靠精神意志活着的,人的意志精神能改变世界,所以他一生做了那么多别人认为几乎干不成的事或者吹毛求疵的事,所以他相信吃素食就可以保持身体清洁不用洗澡,所以他体会大麻和迷幻药那种精神飘然的感觉,所以他相信生活简单就能保持心灵简单就能看透很多东西就能回归初心,所以他甚至认为草药可以让肿瘤消失。这就是做了一辈子高科技产品的乔布斯。

乔布斯到印度学习禅宗,这事给他带来了一生的重大影响,他留着大胡子、蓬松的卷发、穿着印度宽松的大袍子,犹如耶稣。他用心冥想,他俯视人间和产业,他洞察人性和人性,他神情淡然坚毅自信地看着你的双眼,他自己挥舞着双臂诉说着自己的梦想就像一个天生的表演者,他能感染到所有人。

我和乔布斯只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我也信仰禅宗,虽然我是计算机专业出身,大学学了六门数学课,但是我总觉得人这一生需要敬畏些什么。人最怕失去敬畏心。

从小,我接受的都是古典教育:四书五经、四大名著、三侠五义、射雕英雄传、八仙过海、民间神话故事传说。

在我青春叛逆期的时候,我接触了古龙、王朔、苏童、三毛、李碧华、佛洛依德哲学、摇滚乐、街机游戏,而且也有计算机。我也是自学C语言和汇编语言,而且没有计算机就自己在纸上写程序,在纸上自己推理程序的正确性。我也曾经被人称作电脑疯子。

我也曾经牛仔裤、长发、摇滚乐。但是我没有大麻,也没有大胡子。

我在大学不仅喜欢计算机,我还喜欢MBA、竞争战略、流程重组、财务管理这些商科内容。我工作了,我才把我过去装逼看的资治通鉴、毛选、各国制度史、各国历史正式地看了起来。

(3)运

很多人知道一个传闻故事:乔布斯想做一个电子玩意,缺零件,他就拿起电话打给了惠普的CEO,惠普就给他免费邮寄了一些电子零件。

人们都在感慨,那个年代真好,人和人之间不设防,你也可以很容易找到某个大人物,而且人和人之间也能互相无私帮助。

其实大家都忽略了一个背景:乔布斯在此事之前就已经加入了惠普探索者俱乐部,一共15个学生。惠普每个星期都会从实验室请来一位工程师,为这些学生展示实验室最新的研究。

大家肯定在想,居然有这好事,我怎么没遇到?

嗯,那是因为乔布斯他们家就在硅谷的山景城。斯坦福大学、洛克希德导弹与空间研发中心、西屋电气公司、仙童公司、Intel,包括HP,都在附近。乔布斯上的也是当时那里最好的学区学校:家园高中。

家园高中的菲尔南德斯既认识沃兹,也认识乔布斯,于是他把他们俩介绍给了彼此认识,从此这两个人都被互相的才华所吸引,而且他们两人都非常喜欢鲍勃迪伦,一起狂热地收集鲍勃迪伦所有的专辑磁带,包括盗版。

沃兹从一本杂志上发现一篇介绍黑客如何破解AT&T的电话信号来拨打免费电话,就如同艾伦怎么从一本杂志上怎么看到英特尔8080芯片一样。沃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乔布斯,两个捣蛋鬼就开始仿制,沃兹认为这是一件很酷很天才很有挑战很有趣的事。

沃兹造了出来,他和乔布斯两个人拿到大学宿舍到处给别人炫耀。有人问这个东西多少钱的时候,乔布斯愣了一下,很快在脑子里打了一个弯就说了一个价格,没想到最终真成交了。这让乔布斯很兴奋。而沃兹完全不知道乔布斯已经卖出了一台设备,沃兹还在口若悬河地给其他围观者讲这个东西有多神奇。

因为乔布斯的养父就是一名二手车经销商,他经常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把旧车买过来,然后自己敲敲打打,再以十倍的价格卖出去。乔布斯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这就是我经常讲的性格决定命运、出身决定性格。而沃兹的父亲呢,是一名洛克希德公司的火箭工程师。

(4)Apple电脑

事情都是开始于那本《大众电脑》杂志,盖茨和艾伦看到了,沃兹和乔布斯也看到了。只不过盖茨和艾伦都是偏软的,沃兹和乔布斯是偏硬的。盖茨和艾伦很快为Intel 8080芯片和Altair电脑编写出了BASIC语言,而沃兹想造电脑,但是由于当时8080芯片很贵,沃兹就选用了便宜四分之三价格还多的MOS公司的芯片。这就是Apple I。后来的Apple II,更是发挥了乔布斯的美学天赋,让极客才能玩得转的电脑真正可以被普通大众所接受如何让高科技技术品包装为一个大众消费品,乔布斯对这点很在行。

说真的,盖茨和艾伦、沃兹和乔布斯,就是他们一软一硬,拉开了人类个人电脑的历史。这在1956年已经发明了大型主机System/360的IBM公司看来,简直就是一群极客玩具。直到1980年苹果公司攻城略地、IBM大型主机开始走下坡路,IBM才开始重视。由于仓皇应战,IBM反其道而行,Apple公司是封闭软硬件,那IBM就搞标准、开放、生态。所以IBM连操作系统也不自己搞,找市场上合适的PC机操作系统生态合作伙伴。作为IBM的董事,盖茨的母亲,后来帮助盖茨促成了这件事,盖茨从市面上花了五万块钱买了一个操作系统,命名为MS-DOS,就给IBM PC机预装了,从此造成了微软的崛起。

我过去就说过,IBM贯穿了整个全球IT时代,不管是大型主机时代、硬件软件服务独立计价时代、PC个人电脑时代、软硬一体化时代、咨询解决方案时代,全是IBM引领。但到了互联网时代,就从CT这条线出来了,座机、程控交换机、Modem拨号、网络路由器、ADSL、模拟手机、数字手机、Symbian智能手机、2G、3G、4G。直到乔布斯推出iPhone手机,CT业才和IT业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而下一个十年,我相信是万物智能万物互联时代,这又多进入了一方势力,那就是设备、自动化厂商,我称它们为OT,这样OT、CT、IT三股力量大混战,最终的爆品很可能是智能汽车,它结合了芯片、实时OS、传感器、能源、电气、5G、AI、云计算,它是集大成者。

(5)施乐

苹果公司有一位员工叫拉斯金,他不断强调让苹果公司关注一家优秀的研发中心,那就是施乐帕罗奥图研发中心。

但是如何才能揭开研发中心的核心研究呢?乔布斯借着自己是当时个人电脑的潮头人、市场宠儿,施乐的风险投资部门当时也想入股苹果公司,所以乔布斯当时搞了一个花招:你们既然投资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做个互利合作,你给我们介绍施乐的研究,我们就多让你们投资一点。

傻乎乎的施乐研发中心的工程师以为这是技术人员极客之间的技术交流,就全盘把研究成果炫耀了出来,有问必答表示自己对这个东西很在行,显示自己的东西是非常具有革命性的。

乔布斯带去了他们最精锐的研发骨干,他们两眼放光,他们看到了四个核心技术:图形界面与鼠标、所见即所得打印、SmallTalk面向对象编程语言、电脑联网。

乔布斯知道这如果被商业化,这必定是个人电脑的时代革命,他两腿战战生怕施乐的人先干出来商业化。所以乔布斯接连派了三拨人去参观施乐研发中心,把所有的原理全都弄明白了。

他们回来就开干。

1984年,超级碗比赛,60秒苹果公司Mac电脑广告引爆全美。Mac狂卖。

从1981年正式立项做Mac,到1984年,整整4年啊。

所幸的是:1980年,苹果公司IPO了,有钱。

所以,上市或融资,对于一家公司,都是生死致命的事。很多企业创始人,怕失去股份和公司控制权,不敢融资,或者认为上市就会受媒体、大众摆布,就没法安心踏实再去经营企业了。其实这是大大的误区。

(6)NeXT和皮克斯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会是什么?当然是摔下来了。

看似风头出尽的Mac,在1984年下半年就显示出明显的销售疲态。为啥?因为Mac被装进了太多的特性,超前了当时硬件的能力,所以Mac运行性能缓慢。

这个致命的问题,微软的Vista也经历过一次,Vista也是被装进了太多的超前特性而运行缓慢。Vista失败以后,盖茨彻底退出了微软的日常经营。乔布斯面临的失败也一样,被董事会赶出苹果公司。

乔布斯说我可以走,但我想带5个非高级员工走。但事实上,乔布斯把Mac的核心技术领导都带走了。

乔布斯好朋友不多,为数不多的几个中间,就有Oracle公司的创始人拉里埃里森。他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为了目标,一切都是手段,包括说谎欺骗、诡计、政治斗争,一切人和一切事都是他们达成他们目标的过程手段和工具而已。他们为自己的远大目标而激动而自豪,至于过程,他们并不内疚,因为相比过程,在远大目标之下渺不可提。我记得看一个法律节目的时候主持人说过一句话:每个杀人犯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

乔布斯把自己持有的苹果公司股票全卖了,用于投资成立NeXT电脑公司,这次他更野心勃勃,发誓要让苹果董事会后悔,他一定会造出更好的电脑,打败苹果。所以他定位NeXT要做的是更高性能的个人电脑工作站,当然价格也更贵。

不过乔布斯这次有了一个转变或者说是鸡贼,他除了自己硬件造以外,软件,他是能采取现成的就采取现成的。他在操作系统方面,用了免费开源的Unix Mash微内核和BSD代码,他在开发语言方面用了业界免费开源的Object-C开发语言。

想当年,有苹果IPO的大把现金,Mac都做了4年,那NeXT要做比Mac还要高性能高难度的电脑,可想要消耗资金和时间需要多少。

NeXT电脑也干了4年,终于被迫上市销售(再不上市销售就现金消耗尽了,当时已经没有人给乔布斯再投资了)。结果很正常,NeXT仍然失败了。

中国人有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我常常放在嘴里自我咀嚼,应该乔布斯也深有同感。Mac最辉煌的时候,乔布斯惨败被赶出。NeXT看似又惨败,但这次乔布斯真的不再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不再认为自己是对的,他开始开放、接纳别人、融合。

所以在那段岁月里,他结婚了。这是他个人对自身的改造与融合。

他还在融合一家叫做卢卡斯电脑科技公司。这家公司是星球大战大导演卢卡斯创建的,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创建一种电脑特技来处理他梦想成真的星球大战特效。为了做到这种梦寐以求的特效,他们开设了电脑特效公司,研发了专门的特效制作软件,并且为了这些高耗能的特效计算,还开发了自己的电脑。我记得詹姆斯卡麦隆拍完了终结者1的时候迟迟没有拍终结者2,当时他就说:他心中想象的终结者2,现在还没有技术可以拍的出来。后来,卡麦隆筹划拍阿凡达也是一样。卡麦隆自己亲自深潜到万米海沟,也是为了亲自体会外星的那种人类恐惧感和感受。我还看过一个传闻,说卡梅隆拍摄泰坦尼克号的时候,也是为了海水特效,专门采用了当时还不是特别流行的Linux服务器,成立研发团队专门开发分布式存储和分布式计算软件,来进行并行海水渲染。我有时候在想,云计算的萌芽是不是就来自这里。对,这就是美国的创新,为了一部电影,成立一家公司,研发一套操作系统,造一台电脑。

但是卢卡斯电脑科技公司由于亏损严重,正在寻求出售。对艺术痴迷的乔布斯,想把高性能NeXT电脑使用给这些需要高性能图形渲染的公司的乔布斯,答应投资卢卡斯电脑科技公司。于是,皮克斯公司产生了。

但是,很不幸,乔布斯还吃的教训不够,他让皮克斯经营三个业务:电脑硬件研发与制造、电脑操作系统与电脑特效处理软件研发、动画电影制作。当然,结果又失败了。

乔布斯手里的钱几乎都快被耗尽了。但是,嘿嘿嘿,我总说我是一个宿命论者,我就比较相信:人要小成可以靠勇,是那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勇;人要中成就得靠运;人要大成就得靠命。

显然,乔布斯就是有大成的命。为啥很多大成的人都越来越信命,不管是商界的马云,还是科学界的牛顿、爱因斯坦,他们都挺信命。因为他们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他们为啥会那样做决策,居然还对了,居然还对了那么多次。就像王朔说的:就像上帝在抓着你的手借你的手把文字写下来而已。到底啥时候上帝不眷顾你了,不知道,所以你害怕、茫然,所以你越来越信命。

就在乔布斯眼看走投入路的时候,迪士尼看中了皮克斯公司的动画电影制作能力、电影特效制作软件、高性能的电脑特效制作电脑。因为迪士尼的掌权者变成了年轻的迪士尼家族成员,他希望用电脑技术来重振迪士尼动画雄风。于是迪士尼投资、皮克斯公司制作的动画片获得了奥斯卡金奖,救了乔布斯一命。果然,二代接班才能有变革机会啊。福特二世当年引入蓝血十杰也是这样。

(6)MacOS

乔布斯又时来运转了,苹果公司流年不利,产品卖不动、股价跌、寄予厚望的新操作系统迟迟没能出来,而微软手持Windows NT和Windows 95。

苹果公司的新CEO既想和微软合作使用微软的Windows,又不想放弃自己搞操作系统的权力。在犹豫之际,乔布斯主动打电话给他,一起谈谈合作。

忠厚老实的新CEO这次又被乔布斯忽悠了。乔布斯表示的很大方、谦卑,说他一切都可谈,而且也不要求在苹果担任什么职务。乔布斯表示,他作为苹果公司的创始人,对苹果现在的衰落感到很难受,能帮些什么就帮些什么。新CEO信了。

后来听到苹果和乔布斯NeXT合作的消息,盖茨在电话里大声吵吵:你们居然相信他,NeXT怎么可能有好的操作系统,你上当了,我在年青的时候就和乔布斯合作过,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乔布斯这次必然会把你赶走。

事实上,正如盖茨所言,乔布斯确实使用了娴熟的政治斗争手腕,把新CEO赶走了。NeXT的操作系统成了苹果公司的MacOS。

再次接手苹果的乔布斯,又融合了皮克斯的经验,给苹果公司带来了不一样的经营手法。在过去,苹果自己并不重心做应用软件,只重心做电脑和操作系统。回归后的乔布斯,把皮克斯的多媒体编辑制作软件从专业化变为个人消费化,这就是我们看到的iMoive(电影)、iPhoto(照片)、iTunes(音乐)。苹果终于有了自己的核心应用软件。

这也为苹果公司从IT业往3C业转型埋下了伏笔。

(7)iPod

乔布斯重返苹果,先治疗产品。这不仅仅是为Mac招聘了新的首席设计师换了新的设计,就连芯片也开始开放采用Intel x86 CPU。这对于自成一套思想体系的乔布斯而言,乔布斯确实变成熟了。当然,乔布斯也42岁了。经历了过往12年的挫折,他也该成熟了。乔布斯还大力裁剪产品,把苹果100多款产品裁剪到4款。在人才方面,大力裁人,但是为留下来的人争取更好的期权激励。

我个人经历比较特殊,我从工作的第四个年头就走入决策层,从此之后我所有的职业生涯都在老板的左右,所以我也常常以老板的视角在思考:

1、愿景使命定位:如果从未来第十个年头往回看,这个产业会怎样?那么在这个产业中,我们到底要处于什么角色位置?

2、产品:如果我们只保留4个核心现金牛产品,那么到底是哪4个?

3、人才:如果我们要做到以上两个问题的答案目标,我们需要100个人,到底是哪100人?我们如何激励这100人?

居然,乔布斯的手法和我的套路一模一样。

擦完了过去的屁股后,乔布斯开始坐下来想,他要把苹果再上个台阶,到底要带到哪里去?

时代来了。那就是互联网。

乔布斯虽然为新的Mac增加了很多新的提升,但是那已经是1998年了,整个美国都是互联网投资、上市热,电脑已经不是被人追捧的科技股了。

互联网来了,很多青少年通过互联网私密传输的MP3,然后刻录成光盘,然后在CD随身听里随时随地听歌。

由于乔布斯的自我完美苛求,非要让Mac电脑实现吸入式CD光盘(而不是弹出CD光盘托架),导致Mac上市时间延迟,而且还不支持刻录型光盘机,一推出来就已经落后了。所以新的Mac的销量虽然靠新颖的设计、高性能高稳定高安全的MacOS、高美观的UI界面赢得了一些人的青睐,但高售价却让很多人难以接受。所以Mac没能放大营收。乔布斯又一次挫败。

是赶快降价、赶快改进产品做刻录型CD呢,还是应该怎么做?

乔布斯没有追赶,而是想,你们主要是想随时随地听歌吧?那个CD随身听又大又耗电又刻不了几首歌,我们要重新想象。

一般人啊,看到这个机会也不敢想啊。只有这样乔布斯想到还有能力做到的人才敢这么想。毕竟IT和数码产品也不是一码事。如果不是乔布斯有皮克斯娱乐、数码的经验,乔布斯也不敢这么整。

瞌睡来枕头。东芝正好发明了微小硬盘不知道这玩意能干什么,乔布斯他们知道了,赶快赶赴日本去。这个微小硬盘居然容量能存储1000首MP3,这太神奇了。但随即问题出来了,要播放1000首歌,电池怎么搞?要求这么省电,操作系统应该怎么搞?芯片应该怎么搞?这么多歌,要找起来怎么找?

随着这一个个问题的解决,其实,iPhone所需要的技术已经全部都齐备了,除了通信技术。

(8)iPhone

2001年,iPod发布,果然大火。到2005年的时候,iPod已经占苹果公司45%的销售额了。

那个时候,手机风头正劲。摩托罗拉CEO也是乔布斯的好朋友,他想跟乔布斯合作,把苹果电脑中的iTunes移植到摩托罗拉的手机上。毕竟,摩托罗拉的智能手机的操作系统内核是Linux,而MacOS内核本质是BSD Unix。但随即就有聪明的苹果公司员工说:如果摩托罗拉的手机具备了MP3播放的功能,那苹果公司自己的iPod将置于何地呢?

但从IT跳转数码、从数码跳转到CT,这个难度,就连乔布斯自己也没有信心。所以乔布斯还是答应和摩托罗拉进行合作。

但这次,乔布斯仍然使了对付施乐一样的花招:假装通过合作来学习。

一边合作,乔布斯一边尝试,先把iPod做成iTouch。除了没有通信模块不能打电话外,其他和iPhone已经一模一样了。

iTunes没有移植到摩托罗拉智能手机上,苹果公司倒掌握到了通信的本质核心,以及供应链关系资源。这一切都得益于蒂姆库克。蒂姆库克算是一位资深人士了。1986年时,他就在IBM担任PC业务在北美地区的制造、供应链、分销。1998年,乔布斯重返苹果,就把蒂姆库克挖了过来,负责Mac电脑的制造、供应链、分销。现在搞手机,照老路。所以说,没有库克,iPhone出不来。

我特别佩服经过Mac电脑失败、NeXT失败、皮克斯除了获得奥斯卡奖以外也经营一般之后的乔布斯。他就如同孙猴子一样,在之前他是靠真我在活着,恣意努力想做成自己的目标、按自己的方式来。但是,在经历了一系列挫折之后,他就如同孙猴子经历了很多他打不过去的妖怪、经历了三打白骨精,他内心如真假美猴王在心中翻滚内斗一样,最终选择了本我。终于向现实妥协,按照自己所处的格局、能力、位置、资源来尽力做到自己想做的,这就是本我、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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